
云台山下有个叫石生的年轻人,打小就羡慕修道人的“仙气”。听说山巅的青云观藏着修道真谛,他揣着攒了半年的银子,辞了家里的活计,执意要去拜师。
观里的玄机子道长见他心诚,便收了他做弟子。
可石生入门后,却总想着走“捷径”—— 每天抱着《道经》死记硬背,把科仪流程背得滚瓜烂熟,做科仪时却常心不在焉:手持法器时手指随意搭着,念咒时要么偷漏字句,要么语速飞快赶进度;
有时念到生僻经文,还会私下嘀咕“这句子绕口,懂不懂也没啥要紧”。
更让道长头疼的是,石生总爱挑别人的错:师兄洒扫时漏了角落,他说“心不诚”;师弟念咒慢了半拍,他说 “不专心”;连山下村民偶尔忘了给观里送菜,他都要埋怨 “不懂敬畏”。
这天,石生又对着经文字句皱眉,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,玄机子道长端着一碗刚煮好的柏叶茶走过来,指着院角的老槐树问:“石生,你看这树为何能长这么粗?”
石生愣了愣:“自然是根扎得深,能吸水土养分。”
“修道也是同理。” 道长吹了吹茶沫,“你总盯着别人的错处,像把心思用在‘挑树皮的疤’上,哪有精力养自己的‘根’。
展开剩余82%天道至公无私,赏善罚恶只论己身德行,不论他人是非。你若连 “不评判、不埋怨” 的初心都守不住,即便熟读道经,也只是停留在文字表面,悟不到半点真意。
做科仪时更是散漫轻慢,对承载大道的经文毫无敬畏 —— 心不诚、意不专,道炁又怎会主动与你相契?
你喜欢评判他人,背后是傲慢心在作祟,让心始终不得安宁;眼中满是偏见,行为又失了敬畏,这般与 “道” 背离的状态,又谈何契合大道?
石生不服气:“可我每天都按时念经做科仪,难道不算修持?”
道长没反驳,只让他跟着自己下山。山下的李阿婆独居,前些天摔了腿,家里的柴火快烧完了。
道长挽起袖子帮阿婆劈柴,石生却站在一旁,心里嘀咕“这是俗事,与修道无关”。
直到看见阿婆颤巍巍端来热水,眼里满是感激,他才想起:上次自己淋雨生病,是阿婆送来了姜汤—— 他总说 “修道要敬神明”,却连帮过自己的凡人都不愿善待,这 “敬畏” 又算什么?
回去的路上,道长说:“修道不是躲在观里背经,是把‘德’落在实处,把‘敬’藏在心里。
你念‘唯德是辅’,却连帮过你的人都不愿伸手,这‘德’如何生根?你做科仪时漫不经心,连经文字句都不愿恭敬对待,道炁如何能入体?”
石生红了脸,这才明白自己的问题—— 他把 “修持” 当成了 “摆样子”,却忘了 “修命先修心,修性先修德”,更丢了 “敬畏” 二字。
从那以后,石生变了。他不再挑别人的错,师兄忙时他主动搭把手,师弟念咒不熟他耐心教;山下村民有难处,他跟着师父一起去帮忙,帮张爷爷挑水时专心挑水,帮王婶晒谷子时仔细翻晒,不再觉得“俗事碍道”。
念经做科仪时,他更不再只记字句、随意应付:手指捏诀时稳稳当当,不敢有半分松懈;念每一个字都放慢语速,感受字句里的深意,连呼吸都尽量放轻,生怕惊扰了这份庄重;
遇到生僻经文,他会提前找师父请教含义,再恭敬念诵,对每一个字每句话更生敬畏之心,尽量凝心聚神,专注每个细节没有一丝的散漫。
这般坚持了月余,变化悄然发生。
一次清晨做科仪,石生手持玉如意,跟着经声缓缓念诵,念到“大道无形,生育天地” 时,忽然觉得眉心微微发热,一股温和的气息从头顶慢慢往下沉,顺着脊背流到丹田 —— 从前念完经总觉得口干舌燥、精神倦怠,那天却浑身轻快,连平日里隐隐作痛的腰,都松快了不少。
结束后他忍不住跟道长说起,道长笑着点头:“这便是经仪引动了道炁,在悄悄锤炼你的精气神。
你从前散漫轻慢,心与经仪隔了层墙,道炁进不来;如今心怀敬畏、专心致志,心与道合,炁自然能滋养身心—— 这才是‘修命’的真义。”
有天夜里,石生在观里做晚课,念到“动静合宜” 时,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风,吹得烛火轻轻晃。
他望着跳动的火苗,手里的法器稳稳当当,心里没有一丝杂念—— 他忽然想起:白天帮阿婆劈柴时,每一刀都顺着木纹下,省力又劈得整齐;
此刻念咒时心怀敬畏、心无旁骛,字句自然流畅有力,那股温和的道炁又悄悄漫上来,裹着四肢百骸,连思绪都变得清明。
原来“道炁” 不是玄奥的东西,是专心做事时的 “顺理”,是心怀善念时的 “合德”,更是敬畏经义时的 “凝心”。
那一刻,他忽然懂了“命不贵,性不成;性不成,命不生”—— 之前只埋头做科仪却轻慢散漫,是 “养命不修性”,像无根的树,道炁留不住;
后来学着修德、心怀敬畏,是“养性促命生”,让根能扎进土里,既能吸收经仪引来的道炁滋养身体,又能在帮人时悟到 “德” 的真意,慢慢明心见性。
又过了两年,观里来了个叫小宇的新弟子。小宇和从前的石生很像:每天把经卷背得滚瓜烂熟,却总抱怨“科仪引不来道炁”,还总挑师兄们的错。石生见了,便拉着小宇去院角的老槐树下,递给他一杯柏叶茶。
“我刚入观时,比你还急。” 石生指着槐树的根须,“那时候我觉得,只要把经念熟、把科仪做对,就能修道有成。可师父告诉我,这树能长这么粗,不是靠枝叶长得快,是靠根扎得深。修道也一样,‘德’就是根,‘敬畏’就是土,没有根,道炁再盛也留不住。”
他又带着小宇去山下帮李阿婆摘菜,路上说:“你总觉得帮人是俗事,可上次你发烧,是阿婆煮了草药送来;你念‘赏善罚恶’,却连帮过你的人都不愿伸手,这‘善’如何落地?你做科仪时总想着‘为啥没效果’,心不静、意不专,道炁如何能入体?”
小宇听着,慢慢红了脸。后来,石生带着小宇一起念经做科仪:教他捏诀要稳,念字要敬;带他帮村民做事,教他“挑别人错不如补自己短”。
渐渐的,小宇也变了—— 不再抱怨科仪没效果,念诵时眉眼间多了敬畏;见了村民有难处,会主动上前帮忙。有天做完早课,小宇兴奋地拉着石生:“师兄,我刚才念咒时,觉得胸口暖暖的,像有股气在转!”
石生望着他眼里的光,想起了当年的自己,笑着拍了拍他的肩:“你看,道从不在玄奥里,在修德的踏实里,在敬畏的专注里。只要把根扎稳了,道炁自会来,心性自会明 —— 这就是性命双修,也是修道最本真的样子。”
云台山的风,年复一年吹过老槐树,观里的经声也一年年传下去。
石生后来成了青云观的道长,每当有新弟子来,他都会先带他们去看那棵老槐树,说:“修道先修德,修命先修心。别盯着别人的错,别轻慢眼前的事,把‘德’种在心里,把‘敬’落在手上,自然能与道相合,得性命圆满。”
发布于:广东省股票配资软件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